第20节

虽说镇国公府的丫鬟都是私下里教导过的,但这等秘事, 还是别听到为好。

现在屋里就剩下了陆老夫人、陆砚和蒋琬三人。

陆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:“砚哥儿,你是糊涂了不成吗?”

“当年咱们一府被先帝贬谪到苦寒之地,苦熬了这么些年才回来, 你哥哥更是因此丧命, 难道你想日后咱们府又走上这条路吗?”

虽说陆砚现在很得圣心, 但伴君如伴虎,焉知什么时候就会招来皇上的猜忌。

当年镇国公府也是烈火烹油一般, 还不是一朝就被先帝流放。

陆老夫人年岁大了,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, 她早就不在乎自己了,她在乎的是整个府还有那些无辜的下人。

正因此,陆老夫人才希望陆砚能娶一个门第相当的姑娘, 这样日后在朝中也好有个帮衬。

也唯有这样,镇国公府才能延续下去。

陆老夫人的眼眶有些湿了:“砚哥儿,难道你忘了那些年咱们受的罪吗,你忘了你早亡的哥哥了吗?”

陆砚抿唇:“我没忘。”

陆砚抬了眼:“可是,祖母, 那都过去了,日后孙儿一定会撑起整个府邸,绝不会再让之前那般的事发生。”

陆砚明白陆老夫人的心意,陆老夫人无非是为了府里所有人着想。

陆砚也没有忘记那些惨死的下人,还有去世的哥哥,和断腿的父亲。

当年他还年幼,可现在他已经是陆大人了,他有自信不会再走上从前的老路。

何况当今和先帝也并不一样。

先帝刚愎自用,多疑多忌,容易听信谗言。

当今虽然也有些敏感多疑,可和先帝却是截然不同的,陆砚相信当今不会做出这等事来。

陆老夫人也是听明白陆砚的意思了,无论如何,陆砚都想娶霜霜为正妻。

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,一时情绪激动,气血上脑,陆老夫人差点没晕厥过去。

蒋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陆老夫人:“祖母,你没事吧?”

陆砚的心也一沉,他上前:“祖母,孙儿这就叫宋大夫过来。”

陆老夫人气急攻心,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
陆砚连忙出去让下人叫了宋大夫过来。

蒋琬则是让老嬷嬷等人把陆老夫人扶回了屋子里。

陆老夫人年纪很大了,她的头发花白,现在又这样虚弱的躺在榻上,看着实在可怜。

蒋琬一直在旁边照顾着。

陆老夫人连看一眼陆砚都不愿意,陆砚只好站在一旁。

没过多长时间,宋大夫就过来了。

蒋琬起身:“宋大夫,你快帮祖母瞧瞧。”

宋大夫点头,然后搭上了陆老夫人的脉。

半晌后,宋大夫沉吟道:“老夫人没事,就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如此,只需要喝些静心的汤药就好。”

陆砚闻言松了口气,没事就好。

蒋琬也道:“谢过宋大夫,劳烦宋大夫了。”

宋大夫摇头:“无妨,”说完话,宋大夫就去熬药了。

药很快就熬好了,蒋琬接过药碗,小心翼翼地喂了陆老夫人。

这汤药有镇定凝神的效果,一碗药下肚,陆老夫人很快就睡着了。

所有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
陆砚也出了房门。

今天的事他是有些强硬了,他该顾忌些陆老夫人的身子的。

他也知道陆老夫人是怕重蹈当年的覆辙才会如此。

眼下没有旁的办法,只能慢慢让陆老夫人转圜思想,让她逐渐想通。

正往前走,陆砚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,他的步子停了下来。

原来是蒋琬过来了。

陆砚:“大嫂。”

蒋琬道:“今天的事你别放到心里。”

陆砚点头,他知道蒋琬是怕他自责惹得陆老夫人如此。

蒋琬抿了抿唇,然后道:“今天我也听了个差不多,你既然喜欢那位霜霜姑娘,那霜霜姑娘定是个好的,等到日后祖母想通了,会同意的。”

蒋琬说着垂了眼睫:“都怪我的出身不好,一点也帮衬不上府里,要不然祖母也不会如此逼迫于你了。”

蒋琬的出身很一般,甚至还比不上霜霜。

当年陆晋是在被流放的地方娶的妻,蒋琬是当地一个普通商户的女儿,所谓士农工商,蒋琬的身世确实比不上霜霜。

不过当时镇国公府一府人都被流放,是生死存亡之际,根本没人愿意接触,蒋琬明明可以找个更好的,却嫁了进来,而且她孝敬长辈,爱护小辈,操持整个家,得了满府人的敬重。

陆砚抬眼:“这与大嫂有何关系,大嫂万不可说此等话。”

陆砚还记得当时蒋琬是如何照顾病重的陆晋的,就算蒋琬出身一般,她也是当之无愧的大夫人。

陆砚与陆晋兄弟感情极好,他很敬重蒋琬。

蒋琬叹了口气,然后道:“好,我以后不说了。”

顿了顿,蒋琬问陆砚:“那你同霜霜姑娘的事,你现在作何打算?”

陆砚垂了眼睫:“这件事我是打定主意了,”他是一定要娶霜霜的。

不过看陆老夫人的样子,估计还得些时间才能接受。

陆老夫人从小就拉拔他长大,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,陆砚也不好太过直接强硬,若不然他岂非太不孝了。

半晌后,蒋琬才道:“也好。”

正说着话,柳川过来了。

蒋琬一看就知道柳川是有事要说,她起身:“那你先去忙,祖母那边有我照料着,你别担心。”

陆砚也站了起来:“谢过大嫂,府里的事情就劳烦大嫂了。”

陆砚说完便随着柳川走了。

蒋琬则是回了自己的院落。

丫鬟连忙端上茶:“夫人,这是新泡好的茶。”

蒋琬却没有心思喝,她想起了方才的陆砚。

陆砚对陆老夫人从来都是很孝顺的,从来都没有这般顶撞过陆老夫人。

看来陆砚是真的喜欢那个叫霜霜的。

蒋琬垂了眼,她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。

之前那么多年,陆砚都没有喜欢的人,怎么会忽然就有了。

蒋琬攥紧了手,指甲都掐进手心里。

半晌,蒋琬的心情才平复,她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,然后状似不在意地问丫鬟:“那个名唤霜霜的姑娘,你可知道?”

丫鬟回忆了一下,然后道:“这霜霜姑娘是几个月前来咱们府上的,那时候夫人你正好回了娘家,老夫人很喜欢霜霜姑娘,时常邀了霜霜姑娘进府做客。”

除了这些,丫鬟也不知道旁的了。

毕竟她一直在蒋琬的院子里伺候,很少去正院。

蒋琬点头。

刚放下茶杯,陆思朗就午歇起来了。

他的小脸上压上了不少红印子,一看就知道睡得很香。

陆思朗扑进蒋琬怀里:“娘,我想吃点心。”

蒋琬把陆思朗抱在怀里,然后道:“你现在才睡醒,等会儿才能吃。”

陆思朗扁扁嘴:“好吧。”

陆思朗虽然平时很调皮,但他很听蒋琬的话,在蒋琬面前极乖。

蒋琬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,她问陆思朗:“思朗,你知道霜霜是谁吗?”

陆思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:“我当然知道,是霜霜姐姐,我可喜欢霜霜姐姐了。”

蒋琬“哦”了一声,“是吗?”

陆思朗点头:“霜霜姐姐生的可好看了,之前经常来府里陪我玩,我的那个小陀螺就是霜霜姐姐送的。”

蒋琬想起来陆思朗最近长玩的小陀螺了,她之前以为是陆老夫人买的,原来是霜霜给陆思朗买的。

看来这个叫霜霜的倒是很会笼络人心。

她的儿子她当然知道,陆思朗虽然平时是个开朗的孩子,但并不大喜欢外人,能叫陆思朗都这么喜欢,可见是个有本事的。

陆思朗扬起了脸:“娘,你怎么忽然提起霜霜姐姐了,难道是霜霜姐姐来府里了?”

他说着就要出去找霜霜。

好几个月不见,陆思朗都有些想霜霜了。

蒋琬把陆思朗放到地上:“霜霜没来,娘就是问问。”

陆思朗有些失落:“好吧。”

秦王谋反的事还有部分要收尾。

陆砚忙完后径直回了镇国公府。

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,他打算去看看陆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。

结果陆老夫人压根就不想见他,都没让他进屋。

陆砚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回到屋里后,陆砚坐在书案前。

柳川也知道了陆老夫人不同意这事,他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大人,霜霜姑娘那边该怎么办啊?”

陆砚倚在椅背上:“只能往后拖一段时间了。”

好在霜霜年纪还不大,今年才十六,不算耽误了霜霜。

只要他一说服陆老夫人,就娶霜霜过门,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下霜霜了。

柳川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他原本以为一回京,陆砚和霜霜就能成亲呢,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波折。

翌日一早,陆砚去上朝。

散朝后,陆砚去了御书房。

皇上与陆砚闲聊。

彻底铲除了秦王一党,皇上很高兴,这也算是他登基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。

皇上打算让皇后举办个宴会,遍邀了朝臣,好好热闹一番。

自然,这宴会大部分都是为了陆砚庆功。

陆砚现在毕竟年轻,不好赏他太高的官位,不过这些皇上都记在心里,这不在提了陆砚一级官位和赏赐无数财宝后,皇上又打算办个庆功宴。

皇上这么高兴,陆砚自然不好扫兴。

皇上便让太监梁全拟一份名单,邀请勋贵和大臣进宫。

梁全当即应诺:“奴才这就去拟。”

梁全打小就伺候皇上,是皇上的心腹大太监,皇上有什么事都交给梁全办。

陆砚又和皇上闲聊了会儿,直聊得皇上心满意足才退下。

转过外间,陆砚就看到了正在拟名单的梁全。

梁全立马行礼:“陆大人这是要出宫?”

以梁全的身份,从来都是满朝大臣巴结他,不过面对陆砚,梁全却恭敬的很。

陆砚大权在握,又得皇上圣心,可以说是皇上最信任的人,面对陆砚,梁全可是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。

陆砚点头。

他刚要往前走,就看到了梁全拟的名单。

这份名单上都是些勋贵人家,陆砚扫了一眼,却发现承恩伯府等被划了道红线,这是没有邀请的意思。

陆砚不动声色地道:“怎么不邀请这几个府邸?”

梁全刚要回答,这几位都是在朝中领虚职的,皇上压根不记得这么号人物,这等人自然不用邀请进来。

可梁全是何等聪明的人,陆砚既然开口问了,那自然是有深意的。

梁全立即低头:“瞧奴才这笨手,年纪大了,竟然不小心在上面化了红线。”

他又连忙勾了圈,这便是邀请的意思了。

陆砚点了下下颌,然后出了宫。

等陆砚出宫,梁全才擦了擦额上的汗。

这位陆大人,如今是越发气势迫人了。

梁全仔细打量这几户勋爵人家,可以说都是些不入流的破落户,这到底是哪一家得了陆砚的青眼呢。

梁全百思不得其解,不过他把这几户人家都给记了下来。

这厢陆砚出了御书房。

然后一路出了宫门,上了马车。

仔细算来,他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霜霜了。

现在是在京里,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,万事都要小心。

正好趁了这次机会,让霜霜进宫,倒可以见霜霜一面。

陆砚径直回了镇国公府。

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晚膳,这下陆老夫人终于肯见陆砚了。

不过陆老夫人的面色还是很不好。

陆砚向陆老夫人见礼:“祖母。”

见陆老夫人没回应,蒋琬连忙道:“快坐下吧。”

陆砚帮陆老夫人盛了碗汤:“祖母,喝汤。”

见陆砚还知道她喜欢这种口味的汤,陆老夫人的心多少舒坦了些。

不过她面上还是那般冷淡。

蒋琬连忙打圆场,她看着陆砚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,是朝上有什么事忙吗?”

陆砚开口道:“倒是有件事,过几天皇上要在宫里举办宴会,到时祖母和大嫂一定要去。”

蒋琬一听就知道这是皇上给陆砚准备的庆功宴,她点头:“这是自然。”

陆老夫人也点了下头。

她还是顾及大面的,这等场合她自是要去的。

这一顿饭便不咸不淡地过去了。

承恩伯府。

现在已经是傍晚了,杜氏张罗着晚膳。

晚膳刚摆好,裴正德就回来了,杜氏连忙迎上去,她一走近就看见了裴正德脸上的笑意,杜氏也跟着笑了起来:“老爷这是有什么开心事啊?”

杜氏帮着裴正德换衣裳。

裴正德捋了胡子:“是有件好事,你猜猜是什么?”

杜氏把衣裳挂起来:“这妾身可猜不出来,老爷直接说吧。”

裴正德也不卖关子了:“过几天皇后要在皇宫里举办宴会,咱们府被邀请了。”

杜氏瞪大了眼睛,这真是个好事。

这可是宫宴啊,去参加都是达官显贵,这回不仅能进宫,更能结识那些贵人。

杜氏心里还惦记着裴嘉宁的婚事,裴嘉宁到现在也没找到个合心意的,正可以去赴宴,说不准便会遇到良人呢。

裴正德也是高兴的很。

他心道他最近运气是越发好了,以前这等宴会哪里能轮得到他啊,这可是入宫赴宴啊,以前他想都不敢想。

裴正德开始捋胡子,他想难不成是他最近差事做的很好,得了皇上的圣心?

美滋滋地畅想了一会儿。

裴正德便让杜氏去告诉叫裴嘉宁和霜霜过来,这等宴会他准备带她们两个过去。

小院里。

霜霜拿出了玉佩仔细看。

自打和陆砚分开,玉佩的裂纹再没有一丝变化了。

霜霜掰着指头算了一下,她和陆砚真是好长时间都没见过面了。

她倒是想去镇国公府见陆砚,可这段时间陆砚一直忙着,就算她在府里都听说了陆砚的名头,估计陆砚忙的都没时间见她。

霜霜叹了口气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陆砚一面。

正在这时,正院的丫鬟过来了,说是有事让霜霜过去一趟。

霜霜心里嘀咕了一下,然后起身跟着丫鬟去了正屋。

刚进了正院,霜霜就看见裴嘉宁从屋里出来。

显然裴正德和杜氏同裴嘉宁说完了,看裴嘉宁脸上的笑意,霜霜想应当是好事。

霜霜松了口气。

裴嘉宁也看见了霜霜,她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消失了。

霜霜出去了好几个月,能瞒住府里的下人,却瞒不住裴嘉宁这个正经主子。

何况杜氏也从没想瞒过裴嘉宁,裴嘉宁知道霜霜为了陆砚出去了好几个月。

裴嘉宁一向自诩为名门闺秀,她最看不上这种行径。

不过裴嘉宁也不傻,她知道同为府里的姑娘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她要是把这事说出去,霜霜的名声是完了,她的名声也会跟着玩完,以后都别想嫁人了。

不过这却不妨碍裴嘉宁鄙视霜霜。

霜霜自然看到了裴嘉宁眼里的鄙夷。

巧月气的要上前理论,这都是裴正德和杜氏做主的,她们姑娘哪能反抗,这裴嘉宁实在叫人恶心。

霜霜拉住了巧月的手腕,对于裴嘉宁这种人,就当没看见的好。

霜霜直接绕过了裴嘉宁,然后进了屋里。

一进了屋里,裴正德就说起了过几天入宫赴宴的事。

裴正德话里话外让霜霜想办法多接近陆砚些。

不过裴正德也知道这是宫宴,在宫内不好随便走动,故而只是让霜霜尽力。

应付完裴正德,霜霜回了屋里。

这确实是个好事,这等场合陆砚肯定会去,不过陆砚身份高贵,坐席定在皇上身边,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见到陆砚。

很快就到了宴会那天。

承恩伯府一府人进了皇宫,然后由着宫女引进了殿里。

今天的人来的很多,一个宫室放不下,故而又开了好几间宫室。

这一间宫室里都是些女眷,而且大部分都是身份低的。

宫女和太监安排众人坐在席位上。

杜氏坐定,然后扫了一眼,她有些失望,果然还是按着身份分的席位。

不过杜氏听宫女说一会儿用完膳,可以去梅园散步,这是个认识人的好机会。

杜氏便同裴嘉宁耳语起来。

裴嘉宁今天打扮的异常华贵,她闻言羞红了脸。

霜霜也各处看了下,看来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,就算过来了,也见不到陆砚。

众人都坐定后,太监便过来宣读皇上的话。

宣读完后,众人才动筷。

宫里的膳食还是很不错的,霜霜有许多都没见过,她不喜欢那些肉食,倒是吃了不少糕点,也吃的很饱。

酒过三巡,有不少夫人和小娘子都吃完了,俱都去了梅园散步。

霜霜也打算去梅园散散步。

这时节是冬天,梅园里的梅花开的很好,各种颜色和品种都有,一进去就闻见了浓密的梅香。

霜霜吸了一口气,这皇宫里的景致果然很好,外面比不了。

不过她身子弱,在外面走几步就觉得有些冷了,她打算回屋里去坐着。

出了梅园,一路往宫殿里走,皇宫今天设了许多供人们休息的寝殿。

宫女引着霜霜进了其中一间,巧月则是被留在了外面。

霜霜进去后才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,她转过头就发现巧月也不见了。

霜霜的心悬起来了。

下一瞬,门就被推开了。

来人直接揽住了霜霜的腰肢,然后抱着她把她放到了案几上。

屋内没有点灯,仓促之间霜霜没看见来人长什么模样,她刚要叫出声来,就闻见了熟悉的味道,这是陆砚身上的味道。

霜霜的心这才放下来,她刚要说话,就被陆砚吻住了。

陆砚把霜霜放到了案几上,霜霜坐着,他站着,不过正好,两个人的高度平齐,这样吻霜霜也更方便。

屋内昏暗,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些许月光,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。

不过喘息的声音却很大。

缠绵又暧昧。

陆砚的一只手握着霜霜的腰肢,另一只手则是扶住霜霜,让她别歪倒。

霜霜觉得她的舌头好疼,陆砚也太用力了吧。

霜霜推了推陆砚,结果陆砚并没有松开她,还越发变本加厉起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霜霜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,陆砚终于放开了她。

骤然被放开,霜霜身子一软就要歪倒。

陆砚连忙扶住了霜霜的腰肢。

霜霜的头还晕乎乎的,她吓得抓住了陆砚的衣襟,然后靠在他怀里。

陆砚太坏了,竟然把她放到案几上,差点就摔到了。

霜霜控诉道:“陆大人,你下次不许把我放到案几上。”

她个子不算矮,可和陆砚却是比不了的。

不过她这控诉声又低又软,简直像是在撩拨人似的。

陆砚听了后越发想欺负霜霜。

他随口道:“好,下次一定不这样。”

下次他一定扶稳霜霜。

霜霜话音落下,屋内一时静默,只能听到两人的喘息声。

陆砚则是想起方才亲霜霜时她唇齿之间的香甜。

他现在想再尝上一尝。

陆砚的眸色暗了暗,然后重新吻了上去。

第42章

霜霜好不容易才喘匀气, 陆砚竟然又亲上她了。

她刚想要推开陆砚,就发现陆砚的这个吻很温柔。

这次陆砚一点都没有用力,而是温柔地品尝着霜霜的唇瓣。

不过陆砚越来越不餍足, 他沿着霜霜脖颈往下亲,好在他知道这是在宴会上,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
这个吻终于结束。

霜霜的腿都软了,她还揽着陆砚的腰。

陆砚也是强压下了那股子冲动。

两人在黑暗中静静地喘着气。

过了一会儿, 霜霜才逐渐清醒过来,她问陆砚:“陆大人,你这几天累坏了吧, 秦王这事过后,你还会这么忙吗。”

陆砚的下巴抵在霜霜的发心:“还会再忙些日子,以后就恢复如常了。”

虽说秦王谋逆的案子结了, 但他才回京城, 手底下积压了不少别的朝务, 估计还得忙上些日子。

霜霜点了下头。

他们俩个一旦不说话的时候,屋子里就很安静, 霜霜甚至能听到外面路过的人的说笑声。

这也让霜霜意识到, 陆砚有多胆大, 竟然敢直接叫人把她拉到宫室里做这事。

霜霜听着外面的声音,她的耳朵越发红了。

她忽然觉得她和陆砚这个样子好像偷情,很见不得光的那种。

陆砚见霜霜不说话了, 就问:“想什么呢?”

霜霜哪里敢说她真正的想法,她随口道:“没什么。”

正在此时,门外传来了一道清晰的女声:“咱们进这间宫室休息下吧,”脚步声也越发逼近。

霜霜的心一下就悬起来了,这是要进她和陆砚这个屋子, 这可怎么办?

霜霜抬头,她小声道:“陆大人,咱们怎么办?”

她简直要吓死了。

屋子里虽然暗,但借着月光多少也能看清些,陆砚就看见了霜霜轻蹙的眉头。

见陆砚一点不担心,甚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
霜霜更急死了,她想要不躲起来吧,可屋里这么黑,她躲哪儿去啊。

眼见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霜霜还是没想到法子,她下意识扑到了陆砚怀里,然后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。

陆砚被霜霜给逗笑了,他敢叫霜霜来这里,自然是有万全安排的。

外面的女眷刚要进去,守门的宫女就道:“夫人,这屋子的窗柩坏了,有些漏风,你们去一旁的宫室休息吧。”

女眷虽然有些不愿意,但还是去了旁的宫室。

她们的对话,霜霜自然听的一清二楚,她从陆砚怀里出来,看着陆砚的神情,霜霜终于反应过来了,是她犯糊涂了。

陆砚这么谨慎的性子,哪里会出错儿呢。

霜霜的脸格外的红,好在这里暗,看不见。

霜霜装作无事发生:“陆大人,现在时辰不早了,咱们也出去吧。”

陆砚亲了她那么久,肯定过了很久了。

陆砚又亲了下霜霜的唇瓣:“好,你先出去。”

霜霜点头,这会儿她的腿终于不软了,陆砚抱着她下了地。

霜霜整理了下衣裳,然后出了房门。

一出房门,霜霜就看见了守门的宫女,她假做毫不在意地走开,然后就看见了巧月。

巧月方才被拦住的时候就看到陆砚了,因而一点没有担心。

巧月道:“姑娘,咱们回席上吧。”

霜霜点头,她问巧月:“我现在还好吧?”

巧月点头:“很好。”

衣裳头发都没乱,口脂也没花掉,只是更红了一些而已,基本看不出来。

听巧月这么说,霜霜放了心,然后回了席上。

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座位,她和杜氏、裴嘉宁是坐在一起的,她回去的时候只有杜氏在,裴嘉宁却不在。

霜霜的心又放松了几分,她比裴嘉宁回来的还早呢。

又过了些时候,宴席终于散了,裴嘉宁才回来。

一行人乘了马车往府里走。

进宫很复杂,因而承恩伯府只备了两辆马车,霜霜和裴嘉宁自然得坐一辆马车。

坐上马车后,霜霜发现裴嘉宁似是有些奇怪。

裴嘉宁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,嘴角都是翘着的,而且还有些羞涩。

霜霜想裴嘉宁莫不是方才相中什么公子了?

霜霜猜的倒挺准,裴嘉宁方才确实是相中了一个公子。

裴嘉宁想起方才梅园的事。

方才在梅园里,雪地路滑,她不小心崴了脚,眼见着就要摔倒,是一个公子出现扶住了她,那公子生的颇是英俊,而且身材也高大。

裴嘉宁还记得当时那公子看见她时惊艳的眼神,尤其那公子自报家门,说他是武安侯府的世子江从安,还问裴嘉宁是哪家的姑娘。

裴嘉宁相貌生的不错,一直以来都有公子喜欢她,她自然看得出来江从安对她有意思。

于是她也报了自己的家门,两人聊了一会儿,越发投契,只可惜宴会要结束了,两人只好分开,不过那世子还说下次再见。

想到这里,裴嘉宁又红了脸。

一路到了承恩伯府,众人各自回了屋。

杜氏自然也发现了裴嘉宁的心思,她特意去了裴嘉宁那儿,然后问起此事。

裴嘉宁红着脸把这事说了出来。

杜氏听完眼睛都亮了,武安侯的爵位不低,而且是可以一直世袭的爵位,尤其杜氏听说那江从安生的一表人才,在朝中也有差事,简直是绝佳的夫婿人选。

看来这次的宫宴当真没白来。

杜氏握住了裴嘉宁的手:“嘉宁,你一定要抓住江世子。”

只不过这江从安的身份要比裴嘉宁好不少,裴嘉宁想嫁过去有些困难,不过杜氏相信凭着裴嘉宁的品貌,定能嫁进去。

裴嘉宁一直以来找夫婿都是找出身世家的,尤其江从安人品相貌都不错,她当然要抓住,她点了点头。

裴嘉宁低垂着眼睫。

日后她会成为世子夫人,甚至是侯夫人,可霜霜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妾室,她一定会把霜霜踩到脚底下。

一想到这里,裴嘉宁就止不住高兴,她一定会嫁进武安侯府的。

这厢陆砚也护送着陆老夫人和蒋琬回了府。

陆思朗年纪还太小,因而蒋琬没带他来。

一路到了府里,陆砚和蒋琬先是送了陆老夫人回房。

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,又在宫里坐了这么长时间,身子自然有些不舒服。

蒋琬一早就准备好了,她让丫鬟端来熬了一下午的汤羹,亲自服侍着陆老夫人服下,见陆老夫人安然睡下才离开。

伺候陆老夫人的老嬷嬷看了暗暗称赞。

蒋琬这个大夫人当的实在是好极了,就是一般人家的亲孙女都没有蒋琬这么孝心,怪不得陆老夫人那么喜欢蒋琬。

蒋琬忙完后出了正屋,她一出来就看见了陆砚。

蒋琬有些惊讶:“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,夜色深了,快回去歇着吧。”

陆砚却道:“无妨,祖母怎么样了?”

蒋琬回道:“祖母好好的,现在已经睡下了。”

陆砚点了点头,陆老夫人还在生他的气,不愿意见他,既然如此,他也不想一直凑到陆老夫人跟前,就这样嬷嬷照顾着陆老夫人就挺好的。

屋里燃着蜡烛,烛光盈盈。

烛光打在陆砚的脸上,越发衬的他俊美不凡,只是他一连忙了这些日子,脸上多少有些疲意。

蒋琬袖子下的手悄悄握住,末了她道:“厨房熬着醒酒汤,你喝些酒再睡。”

陆砚点头:“多谢大嫂。”

无论何时何地,蒋琬都是这样周到的照顾府里的人。

说过了话,陆砚离开了,蒋琬也回了正屋。

接下来几天,陆砚去忙积压在手中的朝务去了。

陆砚一忙起来,就不见人影,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。

这一天,陆老夫人正在喝补身的汤药。

这汤药颇苦,陆老夫人拧着眉头才喝下去。

一旁的老嬷嬷凑趣儿道:“奴婢去拿些蜜饯来。”

说完,老嬷嬷才意识到她说错话了,之前一般是陆砚给陆老夫人拿蜜饯。

陆老夫人也叹了口气。

从前陆砚从来都没有顶撞过她,就算偶有不同的意见,也会很快就过来解释。

可现在陆砚却一连这么些日子没有进过正屋了。

陆老夫人清楚的知道,陆砚这次是铁了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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