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寒连连应诺:“阿姐,我这回肯定听你的。”
蒋琬满意的点头:“那就好。”
蒋琬又道:“好了,咱们别说话了,先用膳吧,菜都要凉了。”
蒋寒也拿起筷子用膳。
他的后背出了一层汗。
所谓长姐如母,他对蒋琬一贯都是非常的听命,这是蒋寒第一次骗蒋琬。
蒋寒多有破绽,若是平时的蒋琬定然早就发现了。
可现在的蒋琬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,她太过高兴,什么都没发现。
好不容易吃完一顿膳,蒋寒也得走了。
蒋琬道:“你也派出些人假装去找霜霜,做做样子就成。”
依着“蒋琬”的脾性,她那么担心霜霜,自然要派出自家人去找霜霜的。
蒋寒点头:“是,阿姐。”
这回没什么事了,蒋寒离开了镇国公府。
现在天色已经黑了,他直接坐了马车往自家的宅子里去。
马车晃晃悠悠的,外面不时传来摊贩的叫卖声。
蒋寒想起了那天。
当时,蒋琬问他能不能帮她除掉一个人,蒋寒唯蒋琬之命是从,自然点头。
接下来,蒋琬就说出了霜霜的名字。
霜霜……
蒋寒没想到他姐竟然这么讨厌霜霜,想要杀了霜霜。
他平生所见,霜霜的容色是最美的,他一贯喜好女色,怎么肯轻易放弃。
正是两难之际,蒋寒心底忽然生出了个主意。
他何不假装答应蒋琬除掉霜霜,却暗自把霜霜留下呢?
到时候,他会把霜霜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,不再放霜霜离开。
这样一来,霜霜自然回不了镇国公府。
这也合了蒋琬的心意,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到那时他也能得到霜霜,如了自己的心意。
这实在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。
只可惜,蒋琬是不会同意的。
蒋寒清楚自家姐姐的性子,蒋琬从来是说一不二的。
所以,他只好偷偷瞒住了蒋琬。
背着蒋琬,让杀手把霜霜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。
蒋寒闭了闭眼睛。
他想,此事一定会成功的。
很快就到了宅子,蒋寒下了马车。
刚坐下不久,蒋寒的随从就回来了。
联系杀手等一系列的事,蒋寒都是交由这个随从办的。
蒋寒就问:“怎么样,事情可还顺利?”
随从回道:“公子放心,一切顺利,等把霜霜姑娘绑到地方,杀手们自会来信的。”
蒋寒闻言点了点头。
蒋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铺子里,初见霜霜的那一天。
雪白的肌肤,漂亮精致的面容,霜霜美的让人挪不开眼。
不过很快,霜霜就是属于他的了。
之前蒋寒想都不敢想,可转眼间这事就要变成真的了。
蒋寒觉得他像是在做一个天大的美梦一般。
他得赶紧办完这里的生意。
把一切都弄完后,就去见霜霜。
这美人,迟早是他的。
…
另一头。
杀手们绑了霜霜后,自是要按照雇主的命令,把霜霜安然无恙的带到约定的地方去。
只是送子娘娘庙是建在山脚下。
这里行人不多,又有积雪,随便往哪里走都会留下脚印。
所以杀手们分成了三路,各自沿着不同的方向走了,好迷惑过来寻找的人。
等一切安排妥当,杀手们继续赶路。
…
马车晃晃悠悠的。
霜霜醒来时只觉得身子骨都要碎了。
霜霜迷茫地睁开眼睛,周遭就是马车壁,一点光亮都没有。
霜霜这才想起来,她被劫走了!
看着马车里黑暗的样子,霜霜知道这会儿应当是深夜了,这伙劫匪怕是一直在赶路,没有停歇过。
霜霜想起了下午时,那帮劫匪杀红了眼的样子,她的心跳的厉害。
不行,她得想法子逃走。
正寻思着,马车停了下来。
外面开始有了说话声,似乎是在分干粮。
霜霜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,车帘忽然被掀开了。
熹微的月光这才透了进来。
霜霜吓了一跳,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霜霜心里清楚,她的这幅容色,有不少人垂涎。
尤其这伙人只带走了她,更是证明了这一点。
可那人却像没注意到霜霜的美色似的,他扔给了霜霜一块干粮:“吃吧。”
说完就转身走了,一点儿也不怕霜霜逃走的样子。
实在是霜霜太弱了,他们足有十余人,看一个霜霜还是绰绰有余的,根本不用费心力。
霜霜捧着手里冷硬的干粮。
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。
劫匪从来都是以没有人性,丧尽天良而著称的。
这伙人怎么一点动她的心思都没有?
难不成是想不碰她,好卖个好价钱?
霜霜眉尖轻蹙,她把这狐疑的心思压下,然后拉开了车帘。
听见这动静,众人都转过脸看向霜霜。
霜霜抿着唇,鼓起勇气道:“各位好汉,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求财,我家中银钱不少,若是你们能放了我回去,我家中定会给你们一大笔银钱。”
“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如数奉上银钱,而且不会报官,”霜霜又加了一句道。
可这伙人却像是没听到似的,没有一点回应。
这些杀手是大周朝,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里出来的。
这个杀手组织规矩极严,但凡接了活,便不能反口,若不然便会被组织惩罚。
而那惩罚,决计是杀手们不想承受的。
最后还是为首的那个杀手站了起来,他走到霜霜的身边。
然后看着霜霜手里的干粮:“想不想吃,若是不想,我不介意再给你一个手刀。”
反正主顾是说把人平安地,带到约定的地方就好。
可没说不准受伤。
看着这男人眼中的漠视,霜霜知道他真的能做出来。
霜霜一把拉上了车帘:“我吃。”
她知道讲情是讲不通了,只能养精蓄锐,等待机会逃出去。
见霜霜消停了,这人也走了回去。
霜霜一天没吃饭了,自是饿的紧,只能勉强咽下这冷硬的干粮。
吃过干粮后,这些人用绳子绑住了霜霜,又用布团塞住了霜霜的嘴,以防霜霜叫喊。
然后又继续赶路,似是不知疲倦一般。
马车行的很快,颠簸至极,霜霜只好勉强撑下去。
后半夜,她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儿。
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,天光大亮,外面还有些叫卖声。
霜霜一下就清醒过来了,这里是城镇。
可她周身都被绑着,一点动静都发不出来,只能干看着。
马车又走了一会儿,车帘忽然被掀开了。
进来了一个女人。
这女人比霜霜大了好几岁,打扮成个了丫鬟的模样。
不过瞧着这女人的眼神,霜霜就知道这不是真的丫鬟,和那帮人是一伙的。
这女人上来后,解开了捆着霜霜的绳索,又拿开了霜霜嘴里的布团。
然后用一把匕首暗暗抵着霜霜的腰腹处。
这女人冷声道:“等会儿出城门时老实点,要不然……”
她说着用匕首碰了碰霜霜的腰腹。
霜霜知道这女人做的出来,只好闭嘴。
而这时,马车也终于到了城门口。
大周朝的城门管的很严,不仅要有路引,还要检查。
这些人递上了路引,然后对守城的将士道:“各位官爷,我们是带着小姐回家乡省亲的。”
说着还打开了车帘,让将士看了一眼。
将士探头往里看了下,然后便放行了。
等出了城门,那女人的匕首才松开,霜霜的衣衫都被划破了。
霜霜的身上出了一行冷汗。
她现在确定了,这伙人压根不是什么劫匪,怕是冲着她来的。
要不然怎么会配合的这么好,还有能蒙混过将士的路引?
可会是谁呢?
谁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害她?
更何况,她平时从没与人结仇啊。
霜霜思来想去,她想莫不是陆砚的仇敌?
陆砚虽然位高权重,但私下里也结下了不少仇敌。
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可能。
霜霜想到这里垂下了眼睫。
陆砚能赶得及过来救她吗?
…
这伙人继续赶路。
霜霜已经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少天。
每天都在坐马车,再就是吃冷硬的干粮,霜霜的身子很快就虚弱下来了。
她的身子一贯弱,此番能撑这么久已是很不容易了。
霜霜靠在马车壁上,那女人则是照旧用匕首抵住霜霜的腰腹。
霜霜知道,这是又要过城门了。
霜霜闭目养神,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,她都习惯了。
可那人的说辞却变了。
先前都是用的省亲的由头,这回却说来此做生意。
等过了城门,霜霜才发现她们已经进了大齐的地界儿。
霜霜懵了。
怎么会来大齐?
没错,正是蒋寒让杀手们把霜霜带来的大齐。
蒋寒深知陆砚的厉害,他怕陆砚寻过来,所以让杀手们把霜霜带到大齐。
大周与大齐互通往来,两国的人可以互相去别国做生意。
正好,蒋家在大齐也有生意,蒋寒便打算把霜霜带到这来。
换了个国家,想来会更稳妥些。
这伙人继续赶路,一直到出城才敢停下来休息。
霜霜的脸色已经煞白,她靠在车壁上,像是睡着了。
那女人这些天一直在马车里看着霜霜,知道霜霜的身子是真的要撑不住了,便下了马车。
杀手们聚在一起说话。
等过了下一个城池,便到了约定的地方了。
到时候这场活计便算是完成了,他们也就能收到全部的银钱了。
这可是一大笔银钱,够他们滋润的活上好些年了。
眼见着事情就要成功了,众人都激动的很。
霜霜则睁开了眼睛。
之前她也暗中探听过许多次,可这伙人的嘴极严,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。
这还是他们头一次提及此事。
霜霜抿紧了唇,她的心跳的异常的快。
不行,她得赶紧想个法子逃命,要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可有什么法子呢?
正寻思着,霜霜听到了脚步声,她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睡觉。
果然,是那女人回来了,那女人叫醒了霜霜,然后递给霜霜一块干粮:“快点吃,吃完好赶路。”
霜霜嘴唇苍白,一点血色都没有了:“姑娘,我实在是吃不下……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。
那女人递给了霜霜一碗水:“那就和着水吃。”
霜霜也是真的吃不下了,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休息。
那女人可不管,既然霜霜不吃,就让众人继续赶路。
日以继夜,很快就到了下个城池。
霜霜也知道,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。
进了城后,霜霜拽住了那女人的衣袖,额上都是汗:“这位姑娘,我实在是受不住了……”
霜霜的身子确实是十分难受,额上也有些烫。
说完,她就晕了过去。
这可把那女人吓了个够呛,她连忙叫停了马车,然后向为首的禀报此事。
那男人过来看了下,霜霜的额头确实有些烫。
经过这些天的磋磨,霜霜又瘦了许多,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晃。
瞧着霜霜这小身板,这男人心里也打起了嘀咕。
主顾可是说了,要把人平安带到约定的地方,若是霜霜在路上病死了,那这场活计便算是失败了。
这男人暗骂了几句,然后道:“你去把她叫醒,然后找个最近的医馆看一下。”
实在是晦气,眼见着就要成事了,霜霜却在路上病倒了。
女人领命:“是。”
她轻轻把霜霜叫醒,然后搀着霜霜到了最近的医馆。
看完了病,她一手拿着药,一手搀着霜霜出来。
霜霜一直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。
可私下里却一直在注意着周遭。
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,她得抓住这次机会。
她四处看了下,一旁就是巡城的官兵。
霜霜刚要开口,那女人就点住了霜霜的哑穴。
这下,霜霜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了。
这女人一直注意着霜霜,她毕竟是培养多年的杀手,这点子事哪里会注意不到。
点完霜霜的哑穴后,这女人冲着霜霜勾唇笑了下。
他们敢带霜霜出来,自然是有万全之策的。
眼见着就要成事了,他们怎么会大意?
霜霜瞪大了眼睛,她心下满是绝望。
是她傻了,竟忘了这伙人的武艺极高。
这回该怎么办?
这女人搀着霜霜,一步步往马车处走。
下一瞬,却忽然传来了破空声,一支羽箭射中了那女人的胸膛。
那女人当即就倒了下去。
紧接着,就过来了一队官兵,尽数围住了那些杀手,两伙人缠斗起来。
街上的百姓都喧哗起来,探头往里看,这是怎么了?
官兵怎么动手了,难不成这伙人是贼人?
霜霜也懵了,这是怎么回事。
下一刻,她的耳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“裴姑娘,你没事吧?”
霜霜侧过脸。
这人穿着身竹叶青的衣袍,面容俊朗,不是赵恒是谁。
竟然是赵恒救了她。
第69章
一见到赵恒, 霜霜就松了口气。
有了赵恒相助,她肯定没事了。
只是她被点了哑穴,说不了话, 只能用手示意赵恒。
赵恒一下就看出了霜霜的不对劲儿。
他也是自幼习武的,抬手便解了霜霜的哑穴。
终于能说话了, 霜霜向赵恒道谢:“多谢王爷相救。”
她的身子本就弱,现在又发着烧, 声音很小。
尤其苍白的脸颊上洇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,一看就知道很难受。
赵恒眉头轻皱:“裴姑娘,你先去歇着吧。”
赵恒侧过脸:“程泽, 把裴姑娘带到马车里去。”
程泽应诺:“是,王爷。”
现在是在大齐的地界儿,又是赵恒救了她, 霜霜自然全听赵恒的, 她跟着程泽上了马车。
…
镇国公府。
陆砚一得了消息就往回赶。
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。
不过镇国公府上下还是点着灯, 彻夜大亮。
陆砚一直都是冷清的性子,现在冷着脸, 瞧着更是渗人。
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陆砚。
陆老夫人一看见陆砚就道:“砚哥儿, 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霜霜被掳走实在是天大的事, 陆老夫人年纪又这么大了,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现在陆砚回来了,她强撑着的那口子气自然散了。
陆砚扶着陆老夫人坐下:“祖母, 你先坐下。”
陆老夫人点头:“好。”
陆老夫人面上满是焦急之色:“砚哥儿,我已经派了护卫去找了,可一直没有消息。”
实在是路上耽搁太久了,很难追上。
蒋琬她们从送子娘娘庙回来就用了许多时间,她安排护卫去追, 又花了不少时间。
这些时间里,劫匪可是一直往前逃呢。
陆砚:“祖母,我都知道了,现在夜也深了,你先去睡吧,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办。”
霜霜是他的妻子,他当然要亲自去找霜霜。
陆老夫人很是担忧:“砚哥儿,你赶了一路回来了,要不也先睡会儿吧。”
她实在担心陆砚。
陆砚却没回答。
他不能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,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霜霜。
陆老夫人握住了陆砚的手:“砚哥儿,你听祖母说,这事怪不得你,你不要太自责。”
陆老夫人太了解陆砚了,她知道陆砚现在肯定很自责,若是他在京中,定能追上那帮劫匪。
可这事怪不得他,只能说是命运使然。
陆砚起身:“祖母,你先回去睡吧。”
陆老夫人叹了口气,然后点头。
…
陆砚回了听竹院。
他坐在椅子上,然后闭上了眼睛,面色沉静。
柳川看着却越发心惊。
柳川打小就跟在陆砚身边,最是了解陆砚的性子。
越是着急、越是紧张,陆砚的神情反而越是平静。
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。
柳川知道陆砚此刻是在用尽全力忍耐着。
半晌后,陆砚睁开了眼睛:“那些受伤的护卫如何了?”
柳川连忙回道:“大夫来诊治了,勉强能保住命了。”
跟着去的护卫绝大部分都死了,侥幸活着的受的伤也非常严重,勉强算是保住命。
不过得养好长时间才能好,说不定还会有后遗症。
陆砚点头:“走。”
他还是要亲自过去问一遍,才能放心。
陆砚带着柳川去了伤重的护卫处。
这些护卫伤的严重,疼痛至极,故而到了夜半也没睡着。
还清醒的两个护卫见了陆砚就要行礼。
陆砚拉住了他们:“你们好好躺着。”
陆砚问他们:“今天的事,你们再仔细说一遍,尤其是那些劫匪,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。”
两个护卫你一言我一语的,把下午的事复述了一遍。
这时他们也觉出些不对来了。
当时战况太激烈,根本没细想,现在想想有许多不合理之处。
当时他们便觉不敌,想要求和献上钱财。
寻常劫匪大多会同意,毕竟再继续打下去,劫匪们也会死伤不少。
可那些劫匪却像没听到似的,一直拼了命的厮杀。
再就是那些劫匪的武艺,俱都是训练过的,不是随便聚集的乌合之众。
然而真正的劫匪,大部分都是日子过不下去才当的,武艺不可能如今天的劫匪一般出众。
听完护卫们的话,陆砚让他们好好休息,然后回了听竹院。
陆砚坐在椅子上。
他皱紧了眉头。
也就是说,这些劫匪并不是真的劫匪,而是假装成的劫匪。
这次的事件,他们是有备而来的。
他们的目标……是霜霜。
是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陷害霜霜呢?
霜霜素日就是个寻常的小娘子,压根不可能与人结仇。
更大的可能,是因为他。
陆砚自知他走到今天的位置,自是结下了不少仇人。
说不定便是他的仇人绑走了霜霜。
陆砚想到这里,一拳砸在书案上。
书案的一角都砸碎了,陆砚的手也血肉模糊。
柳川的心都要蹦出来了,他小声道:“大人,我去拿些伤药来给你抹上吧。”
陆砚的这一拳力道实在不轻,他的血肉里都扎了许多木屑和木瓷。
见陆砚没有回应,柳川只好自己退了出去找药。
等柳川走后,屋里彻底安静下来了,只有陆砚的血顺着手指滴在地板上的声音。
陆砚起身往內间里走。
屋里的摆设和之前一模一样。
美人榻上放着霜霜最喜欢的软枕,一旁的案几上还摆着她最近读的话本子,她才看到一半。
平常他和霜霜会坐在美人榻上,他看书,霜霜看话本子。
若是累了的话,霜霜便会耍赖躺到他怀里。
还有那件霜霜没绣完的衣袍,陆砚一看就知道,这是霜霜这些日子背着他,给他准备的新年礼物。
许是知道他要外出办差,不怕被他看见,霜霜就把衣袍放到了案几上。
衣袍绣完了大半,还有一只袖子没有接好。
陆砚捡起了衣袍,这衣袍上面还沾染着霜霜的香味。
淡淡的,如霜雪一般干净的香味。
一切都还在,什么都和之前一模一样,只是没有了霜霜。
陆砚坐在了美人榻,久久没有动弹。
他不知道霜霜有没有吃好睡好,更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伤害霜霜。
一想到这里,陆砚就攥紧了拳头。
一滴滴血滴在地板上。
陆砚的神色异常冷漠和阴鸷,他一定会找到霜霜。
要不然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。
外面风声簌簌,又飘起了雪。
陆砚起身,然后去了外间。
这时柳川也回来了,他手上拿着许多药:“大人,让奴才帮你清理一下受伤的地方吧?”
还是得尽快清理,把木刺挑出来才好。
陆砚没有吭声,柳川大着胆子帮陆砚清理了一下,然后又上了药包扎起来。
刚包扎好,陆砚就起身往外走。
折腾了这么多时间,天已经隐隐有些亮了。
陆砚骑了马径直往京郊外赶。
柳川连忙跟上去。
…
送子娘娘庙附近。
陆砚带着柳川等一行人到了地方。
这地方还是下午时的模样,上面有不少血迹。
可以清晰地看到,这伙人分了三路往各自的方向去了。
柳川向陆砚禀报:“大人,府上的护卫也分了三路追了过去,不过听回来的护卫说,这三路痕迹都是到城镇里就断了,很难继续往下找了。”
这伙人很聪明,知道在小路上走会留下痕迹,便大着胆子走官路过城门,这样一来,便再难寻找。
尤其是分往了三个方向,这三个方向又通向无数城镇,更是难以琢磨。
陆砚凝眉思虑了片刻:“柳川,你带人往西边去找。”
柳川领命:“是,大人。”
东边,则是让柳山带人去找。
至于北边,则由陆砚自己带人去找。
如此一来,各个方向细细查探,总会找到霜霜的。
只不过在此之前,陆砚还要去趟皇宫。
…
皇宫,御书房里。
陆砚向皇上禀告了霜霜被人掳走的事。
找人不易,此行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。
皇上一听便同意了。
他与陆砚相识多年,陆砚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现在陆砚的妻子被掳走,皇上自是允诺让陆砚尽管去找。
陆砚:“多谢皇上。”
皇上扶起陆砚:“你我君臣之间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陆砚道:“臣还有一个请求。”
皇上:“陆卿尽管说。”
陆砚沉吟了片刻,然后说了出来。
此行说不定得几个月才能回来,到那时年假都结束了,何况年假期间霜霜身为主母也得参加各种宴会,霜霜长时间不出现,定会惹人怀疑。
若是叫人发现霜霜被人掳走了,那霜霜的名声便全完了。
所以陆砚想了个主意。
年假这些天假称他带着霜霜,回陆老夫人的祖籍祭祖去。
至于年假过后,便假称皇上派陆砚去外地办差事。
霜霜作为妻子,自是要跟着陆砚一道去。
这样一来,便顺利成章了,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。
皇上自然答应。
得到了皇上允诺后,陆砚出宫回了镇国公府。
…
镇国公府。
陆砚回来的时候,陆老夫人和蒋琬都在正屋里。
陆砚把要出去找霜霜的事说了出来。
众人都知道陆砚这一去得些功夫,说不定得个把个月才能回来。
蒋琬下意识开口:“小叔,可这样一来,你朝上的事怎么办?”
陆砚道:“朝上的事我都同皇上说好了。”
陆砚把宫中他和皇上说的话又说了一遍。
陆老夫人听了点了头:“这是个好主意,这样一来,就不用担心霜霜的名声了。”
霜霜终究得回来的,必须得为霜霜的名声考虑。
蒋琬没有开口,她看着陆砚的侧脸。
她知道霜霜此行根本不会回来了,可她不能开口。
都交代完,陆砚便准备走了。
陆老夫人这几天就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,她握住了陆砚的手:“砚哥儿,你一定把霜霜好好的带回来。”
陆砚点头:“我知道,祖母。”
他一定会把霜霜带回来的。
…
大齐。
霜霜本就虚弱,又发着烧。
骤然得知安全了,自然不必强撑着了。
霜霜上了马车后不久便晕过去了。
这可把程泽给吓了一跳。
程泽连忙请示赵恒:“王爷,现在该怎么办?”
赵恒:“把她带到我府邸里去,再请个大夫。”
程泽领命:“是。”
程泽带走霜霜后,街上的缠斗还在继续。
那些杀手俱都武艺高强,可武艺再高强也敌不过这么多官兵。
但凡为杀手的,若是不能完成任务,与其被人抓住拷问,不如服毒自尽。
如此一来,组织上还会给他们家人一些钱养老,好好的过后半辈子。
这些人俱都是不要命的,知道无法逃脱后,便咬开舌底的毒药自尽了。
这毒药性子极烈,几乎是瞬间,这些人就死了。
赵恒一开始就交代留活口了,官兵们也都避忌着要害处。
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舌底下藏毒了,他们自然防备不住。
赵恒皱了眉。
现在就剩下那个被箭射中的女子了。
赵恒开口:“把她给我抓起来。”
侍卫领命:“是。”
…
寝殿内。
霜霜正闭着眼睛。
她小脸苍白,额头滚烫,一看便知道病的厉害。
赵恒坐在榻边上,他问大夫:“怎么样?”
大夫把药箱放好:“回王爷,这位姑娘是连日惊吓,以至于的高烧,得好好服药,先把烧退下去才是。”
至于霜霜的身子,大夫一搭脉便知霜霜虚弱的紧。
想来是被绑赶路的这些天,一直没有吃好睡好的缘故,这就得慢慢养着了。
赵恒点头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病情,大夫便亲自去煎了药。
等药煎好,赵恒亲自喂了霜霜。
好在霜霜虽然晕过去了,但还能咽下药汁。
一旁伺候的丫鬟全都胆战心惊。
她们王爷何曾这样温柔地待过女子,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。
等喂完药后,赵恒把药碗放在托盘上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众人领命,全都退了下去。
屋里面只剩下了赵恒和霜霜。
榻上的霜霜睡的并不安稳,她漂亮的眉头轻轻蹙着。
霜霜的皮肤苍白,下巴颔尖尖。
有种弱不胜衣的感觉。
可这种憔悴一点没有折损霜霜的美貌,反倒更显出几分欲碎的美感来。
赵恒抿唇。
他没想过他还会再看到霜霜。
他抬手将霜霜微蹙的眉头抚平,然后又帮霜霜掖紧了被角。
之前是他慢了一步,没有先遇到霜霜。
可现在上天又把霜霜送到了他身边。
这是不是上天给他的机会?
赵恒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隐秘的渴望。
是不是,他也能拥有她。
屋内静默无声,赵恒听到了他的心跳声。
正在这时,外面传来了敲门声,是程泽进来了。
赵恒把手放了回来:“什么事?”
程泽回道:“王爷,那女人醒过来了。”
赵恒起身:“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…
刑房里。
大夫已经把残箭□□了。
那箭正好穿过了这女子的胸膛,只差一点点就要了她的命。
赵恒坐在椅子上,他看着那女子:“若是你把事情全都交代出来,我或许能饶你一命。”
那女子却大笑起来:“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,你们随便拿去。”
赵恒敛眉:“程泽。”
程泽自是知道赵恒的意思,他点头:“王爷,你先去外室等着吧。”
等赵恒出去后,程泽让人给这女人好一顿招呼。
这女子虽说早不想活了,可也受不住这样惨烈的折磨。
最后还是把她的知道的都招了出来。
只可惜这女人是后来的,并不知道是谁雇了她们。
她只知道是有人想绑走霜霜,其余的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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