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节

“是裴霜霜推我落水,害我变成这样的!”

太后眉头轻皱:“裴霜霜?”

怎么会是裴霜霜。

太后问道: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
按理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,不日后陆砚就会和霜霜完婚,就算霜霜知道之前柳盈枝想嫁给陆砚,也不会突然起心要害柳盈枝,这没有理由啊?

柳盈枝自然提前编好了理由。

柳盈枝的唇瓣都被她咬出血来:“姑母,你也知道,我喜欢陆大人。”

“今天的宴会上,我碰到了裴霜霜,言语间提起了陆大人,我说我甘愿为妾,裴霜霜听后就与我口角起来,然后……把我推下了水。”

柳盈枝这话说的半露不露的,不过众人也都能听明白。

凭着柳盈枝的家世,若是真的给陆砚做妾,那霜霜这个正头夫人做着还有什么意思,处处都会被柳盈枝压一头。

正好那池子附近又没有旁人,所以霜霜才会突然起心要害柳盈枝。

太后听后怒道:“好啊,原来那裴霜霜竟是如此狠毒之人。”

“盈枝,你放心,姑母一定替你做主,姑母这就叫人把她绑到大牢里。”

听了太后这话,柳盈枝放下心来。

她毕竟受了伤,之后又哭又闹,早没力气了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
等柳盈枝睡着,太后起身,然后就要吩咐人把霜霜抓起来。

皇上站起了身:“母后,这事且慢。”

太后凝眉:“皇上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皇上负着手:“儿臣是觉得,这不是个小事,不能只听信表妹的一面之词。”

柳盈枝的话固然没有漏洞,可皇上不信。

皇上不信陆砚喜欢的人会做出这等事来。

太后的语气变冷:“皇上,盈枝可是你的嫡亲表妹啊,你竟然不信你表妹的话,反而觉得那裴霜霜是无辜的?”

太后现在情绪激动,何况她毕竟是皇上的生母,皇上也不好说的太直接。

只好道:“母后,裴霜霜毕竟是陆砚未过门的妻子,岂能随意处置,若是如此的话,岂非寒了陆家的心?”

太后听后沉默了一瞬。

陆砚的父亲在外镇守边疆,陆砚又在内替皇上忙碌,实在是一家忠臣。

确实不能这样贸然行事。

皇上见太后似是有些松动了,又道:“母后,要不这样吧,明天儿臣便宣裴霜霜进宫,把事情问个清楚。”

太后点头:“也好,就听皇上的。”

现在时间也不早了,太后也累了,皇上扶了太后去休息,然后也回了寝殿去休息。

翌日,承恩伯府。

霜霜醒了过来,她让巧月帮她挑一套得体的衣裙。

今天多半要进宫,还是提前准备起来为好。

果然,霜霜刚用过早膳不久,宫里就来了人。

这回来的不是梁全,而是慈宁宫的太监总管曹公公。

太后很上心这事,故而特意遣了心腹太监过来。

宣完旨意后,曹公公道:“裴二姑娘,走吧,马车就在府外候着呢。”

这旨意上只说了宣霜霜进宫一叙,没说旁的。

裴正德和杜氏还以为是好事呢,两人俱都笑道:“霜霜,你快跟着曹公公去吧。”

霜霜心情很平静,“嗯。”

霜霜随着曹公公出了门,然后上了马车。

这期间曹公公一直阴阳怪气地看霜霜,霜霜却一点也不害怕。

就像陆砚说的,她又没做错事,是柳盈枝陷害她,公道自在人心,她有什么好怕的。

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,马车忽然停下了。

霜霜有些疑惑,怎么忽然停住了。

外面,陆砚站在了马车前。

曹公公有些惊讶:“陆大人这是何意?”

陆砚开口道:“马车里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正好我也要进宫,便同她一起。”

曹公公面露难色:“陆大人,哪有这样的规矩……”

“规矩”二字还未说完,曹公公就看到了陆砚冰冷的眼神,他连忙躬身:“陆大人,请上马车吧。”

甭管有没有这规矩,陆砚要做,他哪敢拦。

陆砚上了马车。

霜霜看到陆砚后惊的瞪大了眼睛,“陆大人……”

她知道陆砚会进宫陪她,可她没想到陆砚的胆子竟然这么大,敢直接上马车和她一起进宫。

陆砚坐在霜霜身侧,“害怕吗?”

霜霜怔了一下,然后摇头:“不怕。”

她是真的不怕。

可陆砚这样陪着她,她的鼻子还是有些酸了。

陆砚握住了霜霜的手。

他怎么会让霜霜独自进宫呢?

他不会让他的小姑娘受一点儿委屈的。

第55章

皇宫。

柳盈枝是被疼醒的。

她的脸伤的不轻, 前几天又是最难熬的时候,自然疼的厉害。

杏儿一直守在外面,此时一听到柳盈枝的声音就过来了:“姑娘, 你醒了?”

柳盈枝忍不住轻哼出声。

她的脸又疼又痒,她实在是受不了啊, “杏儿,你去把太医叫过来。”。

杏儿应诺, 然后连忙去请了太医过来。

为了照顾柳盈枝,太医就住在隔壁的房间里,此时一得了消息立马就赶了过去。

柳盈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, 她额上都是汗:“太医,我的脸怎么了,怎么会这么疼痒?”

柳盈枝说着害怕道:“是不是情况又严重了?”

太医小心地检查了一下, 然后道:“柳姑娘放心, 你的脸没事, 这是你的伤口在恢复,所以才会这么难受。”

柳盈枝听后松了口气。

“太医, 你帮我换药吧。”

太医应诺, 然后帮柳盈枝换药。

这换药的过程也是个折磨, 要把原来的草药拿下来,然后再铺新熬制的膏药。

这样一来,自然会触碰到伤口。

柳盈枝疼的直冒冷汗, 把嘴唇都给咬出血来了。

换了一场药,柳盈枝疼的出了一身汗。

柳盈枝问太医:“太医,我的脸还要多久才能好?”

太医斟酌着道:“脸上的伤口是要仔细养的,怎么也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好。”

柳盈枝听后咬住了唇。

也就是说,她还要再疼好几个月的时间。

柳盈枝看着镜中只露出半张脸的自己, 目光中逐渐露出恨意。

都是因为霜霜!

要不然她怎么会受如此苦楚。

正在此时,太后进来了。

柳盈枝一下就扑进了太后怀里:“姑母……”

太后心疼地抚着柳盈枝的背脊:“姑母来了,没事了。”

其实太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,正好赶上了柳盈枝换药的时刻。

不过太后不敢看,一直没进来。

柳盈枝目中含泪:“姑母,我如今变成这样都是裴霜霜害的,你一定要替我做主。”

太后想起方才柳盈枝难受的模样,也恨起了霜霜:“盈枝,你放心,姑母一定会严惩那裴霜霜,好叫她也尝一尝你受到的苦楚。”

又安慰了好一阵,柳盈枝才止住了眼泪。

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,太后道:“好了,跟姑母回慈宁宫吧,那裴霜霜应当快到了。”

柳盈枝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:“嗯。”

太后带着柳盈枝去了慈宁宫,皇上也提前到了。

这事牵扯到了陆砚,不是等闲的小事,皇上便也亲临了。

一行人刚刚坐好,曹公公就进来了,他先是向皇上和太后见了礼,然后道:“太后,裴霜霜就在殿外。”

太后侧过脸看了下柳盈枝,柳盈枝就坐在太后身侧。

太后转过头,然后冷了神色:“宣。”

殿门外。

霜霜深吸了一口气。

陆砚则捏了捏霜霜的手心:“准备好了吗?”

霜霜点头:“嗯,陆大人,咱们进去吧。”

陆砚:“好。”

他放开了霜霜的手,然后同霜霜一起进了慈宁宫。

太后正等着看霜霜是何方人物,结果就看到了和霜霜一起进来的陆砚。

太后顿时就不高兴了:“裴大人怎么也跟着进来了?”

她的侄女伤成了这样,说到底都是为了陆砚。

可陆砚却对柳盈枝不闻不问,反而这样陪着霜霜,太后如何不生气。

皇上清楚太后的性子,就道:“母后,陆卿是朕宣进宫的,今天的事毕竟与他有关,还是一起叫来为好。”

皇上都这么说了,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好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。

可越是这样,太后越发恼起霜霜。

太后的声音很冷:“此番哀家是要问裴霜霜的话,陆大人你可知道?”

太后这话的意思,分明是怕陆砚替霜霜开脱。

陆砚躬身行礼:“是。”

霜霜就能解释明白,何须他出面。

陆砚回答完后,太后的目光落在了霜霜身上。

霜霜抿唇,然后准备行礼。

太后地位尊崇,她自然要行叩拜之礼。

何况此事中她又有怀疑,得跪着回话。

霜霜提起裙摆,然后跪在厅堂中央。

她向太后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。

行完礼后,太后开口道:“抬起头吧。”

先前霜霜一直低着头,太后一直没看到霜霜的长相。

霜霜闻言抬起头来:“臣女见过太后。”

霜霜一抬起头,太后怔了下。

她在后宫这么多年,见过多少如花似玉的美人,可也没见过比霜霜还好看的。

思及此,太后冷哼出声,怪不得那陆砚迷的跟什么似的。

柳盈枝也攥起了手。

她怔怔地望着霜霜的脸。

霜霜的脸依旧如往昔,毫无瑕疵,美的让人挪不开眼。

可她,却破了相。

这世道何其不公!

柳盈枝恨不得立时把霜霜的脸划破,也让霜霜尝一尝毁容的滋味。

她不会放过霜霜的。

这厢太后开口:“裴霜霜,你可知哀家叫你来是为了何事?”

“裴霜霜,你推了盈枝落水,害她伤到了脸,你做了如此狠毒之事,你可知罪?”

太后越说声音越冷厉,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低下了头。

霜霜的背脊却依然挺直,“太后,臣女没做过的事,臣女为何要认罪。”

霜霜的声音也很平淡,可越是如此,越显出霜霜的不一般。

太后毕竟执掌后宫多年,养出了一身气势。

若是寻常的贵女,只怕都要吓的说不出话来了,霜霜却半点都没害怕,而且口齿清晰,不卑不亢,实在是难得。

就连皇上也露出了欣赏之意,他想怪不得陆砚会喜欢这个裴霜霜。

太后被霜霜的话噎了一下。

她没想到霜霜竟然一点都没害怕,没心虚。

太后越发生气,她握住柳盈枝的手,然后道:“你把盈枝的脸伤成这样,竟然还不认罪,在哀家和皇上的面前信口雌黄!”

“盈枝,你把那日的事说一下,哀家看她还要如何抵赖。”

柳盈枝站起身来,她的半张脸被包扎起来,身子纤细,摇摇欲坠。

实在是惹人怜。

柳盈枝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:“去公主府参加宴会那日,我在池子边碰到了裴姑娘,无意间提起了陆大人的事。”

柳盈枝说着看了陆砚一眼,然后继续道。

“我说我愿意做妾,可裴姑娘听到后却忽然变了神色,然后趁着四下无人,竟然推了我落水,我的脸也因此毁了,若非是杏儿及时救了我,只怕姑母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。”

柳盈枝接着哭哭啼啼地讲起了那天的事。

太后越听面色越凝重,尤其是听到柳盈枝讲述落水后命悬一刻的时候,更是心疼坏了。

说到最后,柳盈枝泪眼朦胧地看着霜霜:“裴姑娘,我与你无冤无仇,只是喜欢陆大人,你何故要害我至此啊。”

她说着捂住了脸,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。

柳盈枝这一番控诉实在是情真意切的紧,若是不知道事实的人,只怕都要以为霜霜罪大恶极。

太后心疼地握住了柳盈枝的手:“盈枝,没事,姑母一定替你主持公道。”

太后怒道:“裴霜霜,你还不认罪?”

太后说着就要让宫人把霜霜押下去。

还是皇上制止道:“母后,你也让裴姑娘说一下。”

霜霜说起那天的事:“在公主府那天,臣女正与柳姑娘说着话,柳姑娘却忽然跳进了池子里,然后说是我推了她。”

太后压根不信:“你是说盈枝此番是为了陷害你?”

柳盈枝的脸都毁了,哪有人会为了陷害别人做到此等程度。

霜霜回道:“若是柳姑娘没预料到水中有石头呢?”

太后又被霜霜噎了一下,她没想到霜霜竟然如此伶牙俐齿。

现在的情况是双方各执一词,谁也证明不了谁说的是真的。

若是有人证就好了。

陆砚刚要起身说暗卫见到了此事,门就被推开了。

“吱呀”一声。

众人都望向门扇处,来人穿了身鸦青色的长袍,面容俊朗,不是赵恒是谁?

齐国使臣自畅音园回来后,就住在宫里。

赵恒自然也住在宫里,只是赵恒怎么会忽然来此?

皇上开口道:“景王,你怎么来了?”

赵恒向皇上和太后见礼,然后道:“福康公主举办宴会那天,本王也在,本王倒是碰巧看到了些有趣的事。”

赵恒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慈宁宫,又说了这样的话,众人心里都嘀咕起来。

太后开口问道:“景王你的意思是,你看到了盈枝落水一事?”

赵恒点头:“本王那日喝多了酒,在池子边纳凉,正好瞧见了这一幕。”

赵恒话音刚落。

柳盈枝就喊叫起来:“不可能,那附近根本没人!”

赵恒眉梢微挑:“柳姑娘的意思是,你在落水前还特意看了周围有没有人?”

若是被人推下水,哪里有机会看周围。

除非,是自己落水,想要陷害别人,才会提前观察周围有没有人。

柳盈枝的面色一下涨红,她支支吾吾了半天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太后没怀疑柳盈枝,只以为柳盈枝是情绪激动。

太后道:“既然景王看到了那天的事,那你便原原本本地把见到的都说出来。”

太后一心相信柳盈枝,根本没想到柳盈枝是在骗她,还觉得有了赵恒这个证人更好说,可以直接把事情说明白。

柳盈枝的脸色则是瞬间变白。

这到底怎么回事,她明明提前观察过,那池子附近没人。

霜霜还跪在地上,她心中稍松了口气。

她完全不知道赵恒就在附近,可现在有了赵恒这个证人,自然比暗卫要好,赵恒的话更让人信服。

赵恒低头看了眼霜霜,然后道:“本王看到的是,柳姑娘自己跳进了水中,与旁人无关。”

柳盈枝听后猛地站起身:“你胡说,你是在替裴霜霜说话!”

饶是她习惯了装柔弱,此刻也忍不住暴露了本来的面目。

柳盈枝话音落下后,才发现没有任何人应和她,就连太后都没有吭声。

柳盈枝的心慌的厉害:“姑母……”

饶是太后也忍不住动摇了。

赵恒是齐国使臣,与霜霜毫无关系,根本没有理由替霜霜说话。

何况以赵恒的身份,怎么可能说谎。

太后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道:“盈枝,你说实话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柳盈枝彻底慌了,“姑母,你相信我,是裴霜霜推的我落水。”

可这话柳盈枝说起来都没底气。

现在有了赵恒这个证人,柳盈枝彻底慌了阵脚。

柳盈枝目光闪烁,强撑着的模样,太后最是熟悉不过。

在这一刻,太后也灰心了,原来柳盈枝一直在骗她。

柳盈枝哭道:“姑母,都是裴霜霜推的我落水,都是她害的我脸变成这样……”

她不能失去太后的信任。

太后见柳盈枝如此,越发失望。

柳盈枝之前一直骗她,现在被揭穿了,还是满口谎言。

柳盈枝嘴里可还有一句真话吗?

太后一直把柳盈枝当做亲生女儿看待,现在真是被柳盈枝伤透了心。

今天这事牵扯到这么大,太后真是无颜面对众人,她拉着柳盈枝回了內间。

等太后和柳盈枝走后,陆砚也起了身,他向赵恒道谢:“多谢景王。”

陆砚一直暗暗警惕赵恒。

不过此番赵恒这个人证确实要比暗卫更好,更让人信服。

赵恒:“不必,不过是仗义执言罢了,本王先走了。”

赵恒说着就出了慈宁宫。

陆砚也扶了霜霜起来,“霜霜,你先去偏殿歇着,我有事要和皇上说一下。”

霜霜点头:“好。”

梁全引着霜霜去了偏殿。

陆砚则是跟着皇上去了御书房。

到了御书房后,皇上道:“陆卿放心,此事朕一定给你个交代。”

相比起柳盈枝,自是陆砚在皇上心里更重要。

此番柳盈枝陷害霜霜,蒙骗太后,实在是狠辣至极,皇上平日最恨这等人。

陆砚道:“臣信皇上,只是臣还有一事要禀报。”

皇上:“你说。”

陆砚开口道:“这事和柳姑娘有关,那两个人在宫外,还请皇上允诺,让臣把人带进来回话。”

皇上凝眉,难不成这柳盈枝还做了旁的事不成,他点头:“好。”

很快,宫人就把替柳盈枝做事的侍卫和小厮带了进来。

这侍卫是陆砚吩咐柳川抓起来的。

侍卫和小厮见了皇上,俱都吓得浑身冷汗。

哪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撒谎啊,那可是欺君之罪。

两人原原本本地把柳盈枝做的事说了出来。

皇上越听面色越凝重。

听到最后,皇上气的拍了下书案。

也就是说,柳盈枝一开始就想了那等恶毒的法子想要陷害霜霜,结果一计不成,她才又想了落水这一计。

实在是狠毒至极。

这样的人,竟是他的嫡亲表妹。

皇上气的站起身来,“陆卿,你放心,朕一定会严惩柳盈枝。”

皇上最是嫉恶如仇,柳盈枝做的事桩桩件件狠辣至极,每个都踩到了皇上的底线。

尤其,柳盈枝是皇上的嫡亲表妹,更是丢了皇家的脸。

陆砚了解皇上的脾性,知道皇上一定会秉公行事。

现在也没什么事了,陆砚离开了御书房。

慈宁宫里。

柳盈枝终于不再大喊大叫了。

她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了,就连太后也不信她了,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

柳盈枝想起方才离开时皇上凝重的脸色。

她的心忽然一颤,她怕皇上惩罚她。

柳盈枝跪在地上,然后抱住了太后的腿:“姑母,我不是故意的,我是实在太喜欢陆大人了,才会做下如此的糊涂事啊……”

柳盈枝的眼泪顺着面颊躺下,她的眼眶通红,好不可怜。

柳盈枝啜泣道:“姑母,当时我就是一时糊涂,才会如此,我真的不是有意的。”

“姑母,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,我是被仇恨蒙蔽住了眼睛,您就原谅我吧。”

柳盈枝这般,太后到底动了几分恻隐之心。

这厢柳盈枝还在哭:“姑母,当时父亲让我来京城陪伴您的时候,我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侍奉您,没成想我竟然做下了如此糊涂事,姑母,我实在对不住您……”

太后听后叹了口气。

她与弟弟的感情一向很好,所以才会爱屋及乌,这么喜欢柳盈枝。

前面几十年太后在宫中一直不受宠,都是柳盈枝的父亲暗中帮助她的。

柳盈枝又继续道:“姑母,这次是我做错了,可我也付出代价了,我的脸已经毁了,我这辈子都完了,您就让表哥饶恕了我吧。”

柳盈枝捂着脸,哭的愈发厉害,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。

太后闭了闭眼,到底还是没忍住,她扶了柳盈枝起来。

“哀家去皇上那看看,替你说说话,只是日后你一定要仔细行事,再不可如此。”

柳盈枝心下惊喜,面上却装作一副认真悔过的模样:“是,姑母,盈枝以后一定改过。”

与柳盈枝说过话后,太后便去了御书房。

她知道皇上的性子,所以打算去替柳盈枝求求情。

很快就到了御书房。

太后一进了御书房,就看到了皇上凝重的神色,她知道皇上现在一定很生气。

太后斟酌着开口:“皇上,盈枝此次确实是做错了,不过她到底年纪还小,又是你的嫡亲表妹,你就饶恕了她吧。”

皇上凝眉:“正因为她是朕的表妹,丢了皇家的脸面,所以朕才要严惩于她。”

太后心知皇上说的丢了皇家的脸面,是说齐国的赵恒见到了此事。

这于大周来说,实在是脸面无光。

太后也知道柳盈枝此番实在是过分了,是该受些惩罚,不过她希望这惩罚多少能轻些。

太后就试探着开口:“皇上,你想如何处置盈枝?”

皇上抬眼:“朕想过了,便让她去训诫所待上几年吧。”

等受够了处罚,磨平了性子,再让她出来。

太后惊道:“训诫所?”

这训诫所可不是什么等闲的地方。

在大周,训诫所是专门关那些犯了事的女犯人的,这其中有许多大家主母,相当于女狱。

训诫所里规矩严苛,犯人时常会受到处罚。

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。

太后摇头:“皇上,这惩罚实在是太严重了,盈枝的脸已经毁了,算是受了惩罚了……”

太后话还没说完,皇上就道:“母后,看来那柳盈枝还是没有向你说出她所做的事啊。”

太后蹙眉,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,难道柳盈枝还有什么瞒着她的吗?

正好侍卫和小厮还没提出去,皇上便让人带了他们俩进来,然后让他们俩把方才对他说的事,又重新对太后说了一遍。

听着这些话,太后的脸变得煞白。

皇上让梁全把人带下去,然后道:“母后,现在你知道了吗,柳盈枝究竟有多么狠毒。”

太后闭上了眼睛。

先是想要找人奸污霜霜,结果一计不成,又落水陷害霜霜。

桩桩件件,都是把人往死里逼,实在是狠辣至极。

太后忽然觉得,她有些不认识柳盈枝。

在她印象里乖巧懂事的孩子,背着她却做下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。

结果转过脸,还能对着她哭泣求情,仿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。

她到底被柳盈枝蒙骗了多久,利用了多久?

太后实在心寒。

皇上道:“母后,现在你还觉得这惩罚严重吗?”

太后摇了摇头,就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:“皇上,都听你的。”

是她错了,一次次的相信柳盈枝。

这下没有什么可说的了,太后没让皇上送,自己回了慈宁宫。

柳盈枝方才哭闹了一通,狼狈的很。

她让杏儿帮她把头发重新梳一下,然后又重新擦了脸。

收拾好后,柳盈枝终于舒了心。

她照着镜子,然后勾唇笑了一下。

就算她做了这么多事又如何,结果还不是没什么事,只要她随便哭一下,太后都会帮她的。

柳盈枝正得意,结果就看到了镜中太后的脸。

柳盈枝心一跳,太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,太后不会看到方才她的笑了吧?

怎么没有宫女通报呢!

柳盈枝连忙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:“姑母,你回来了。”

太后的神色很冷漠:“嗯,回来了。”

柳盈枝眉尖轻蹙:“姑母,你可向表哥替我求过情了吗,我日后一定改过,半年不出屋子都行。”

她想,有了太后的求情,左不过是禁足半年罢了。

太后却想起了方才镜中柳盈枝的笑。

那是一种很得意,没有半分悔过的笑。

太后的心彻底寒了。

她能在后宫中熬过这么多年,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。

可正是因为对柳盈枝的怜惜,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柳盈枝蒙骗。

太后开口道:“皇上说了,让你去训诫所,哀家也同意。”

柳盈枝面上含笑,刚要道谢,才反应过来太后说的是让她去训诫所。

训诫所?

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,若是去了,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。

她可是皇上的亲表妹,她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?

柳盈枝目光中满是疯狂:“姑母,你是不是弄错了?”

“训诫所,怎么会是去训诫所?”

瞧见柳盈枝还要狡辩,太后失望地摆了摆手,到现在这种地步了,柳盈枝还要狡辩,:“把她捆起来,然后送到训诫所去。”

她连一面都不想见柳盈枝了。

她心寒至极,失望至极。

太后说罢就转身出去了。

太后这一走,剩下的宫人自是执行太后的命令。

柳盈枝还在哭喊不停。

她彻底懵了,到底是哪里出了错,这是怎么回事?

可现在连太后都走了,不管她了。

柳盈枝绝望地瘫在地上。

柳盈枝知道,她完了。

她彻底完了。

第56章

偏殿里。

霜霜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陆砚。

她等了许久也没见陆砚回来。

霜霜猜陆砚应当在同皇上说柳盈枝的事。

一旁宫女端过来一壶茶:“裴姑娘, 这茶是刚刚泡好的,您喝一些吧。”

霜霜点头,正好她有些口渴了。

喝过茶后, 霜霜不着痕迹地换了个姿势。

这样一直坐在椅子上,腰肢难受的紧。

只不过霜霜动作虽然细微, 但宫女都是被精心调.教过的,自然察觉到了霜霜的不舒服。

宫女道:“裴姑娘, 您坐累了吧,要不然出去转一转,这样身子也舒坦些。”

霜霜迟疑了一下, 然后道:“也好。”

估计陆砚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,她的腰肢又实在酸涩的很,不如出去走走。

不过霜霜不敢走远, 这毕竟是在宫里, 她只在偏殿外面的回廊处转了转。

走了几步路, 腰也没那么酸涩了,舒服多了, 霜霜轻舒了一口气。

又走了一会儿, 霜霜打算回偏殿。

也是巧了, 霜霜刚要往回走,就迎面碰到了赵恒。

霜霜想起了方才赵恒替她作证的事。

或许赵恒只是随意的一个举动,但毕竟帮了她不少, 霜霜自然要向赵恒道谢。

霜霜向赵恒见礼:“臣女见过王爷。”

赵恒看着霜霜鸦羽一般的发髻,然后道:“起来吧。”

赵恒有些意外,他此番出来是有事要办的,没成想竟在这儿碰上了霜霜。

霜霜起身,然后道:“方才在慈宁宫中, 多谢王爷替臣女作证。”

要是没有赵恒,估计这事没那么轻易结束。

赵恒负着手:“本王不过是说出所见罢了,举手之劳。”

赵恒身后的随从程泽听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。

哪里是什么举手之劳,他们王爷分明关心的很。

落水一事发生后,他们王爷就一直在暗中关注,若非如此的话,怎么能这么及时地赶到慈宁宫里替霜霜作证。

程泽在心中叹了口气。

他一直跟在赵恒身边,这么些年了,也没见赵恒对哪个女子上心过,霜霜是头一个。

程泽想,若是这位裴姑娘没有订亲就好了。

那样的话,他们王爷就能把人娶到齐国做王妃了,只可惜慢了一步。

霜霜抿唇:“虽说如此,但王爷你还是帮了臣女一个大忙……”

霜霜话还没说完,腰肢就被人揽住了,她侧过脸一看,来人是陆砚。

“陆大人,你都忙完了?”霜霜问陆砚。

陆砚回道:“嗯。”

然后又问霜霜:“霜霜,你怎么同景王说起话来了。”

女配她美貌动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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